“名字?”
“是,名字是千羽。”
顺带一提能正常和这边的人对话好像是因为《漂泊者的加护》有好好地在发挥作用。
听到有些拗口的名字,面试官稍微愣了愣,随即继续提问。
“那么有什么工作经验吗?”
“额...正经的好像没有,不过便利店的服务员什么的还是有做过的。”
“便利店?”
“啊啊!就是卖日用品和食品的小商铺之类的?”
“看你不是这里本地人吧,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个。。。很远的地方?”
连自己都很像吐槽自己为什么答案都是问句。
而面对一系列不知所云的回答,坐在对面的面试官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能说是觉得满意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我们没办法聘用啊。”
虽说是预料之中的回复,但还是想说这不是和在原来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吗?果然天底下所有地老板拒绝求职者的套路都是一样的吗?
这已经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了,出售了身上衣物换来的钱到今天为止已经完全用完了,如果没办法在今天之内找到工作怕是不仅要挨饿还要露宿街头了。
“真的没办法吗?”
“很抱歉没有,你又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可以为你担保的担保人,万一你是个在逃的罪犯什么的...这么说吧,以你这种情况,在这座格罗兰(gloland 词源取自glory&land,意为荣耀之地)城里是几乎没有正经商铺愿意雇佣你的。”
宛如晴空霹雳一般。
“不过...”
“不过什么?”
眼前的男人露出有些犹豫的神色。
“或许你可以去冒险者公会试试运气。”
“公会?”
在我浅薄的以漫画和小说构筑起来的认知里,冒险者公会这样的大型机构几乎可以和政府部门画上等号,也就是说——公务员!铁饭碗!体制内人员!可一旦想起过去千军万马般的公务员考试...
“可那种地方会雇佣我这样的人吗?”
“因为公会里聚集了来自各地的冒险者,所以一般来说那里不会对出身和来历过多细究,只不过最近...”
面试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最近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如果遇上公会里的红色恶魔的话记得先保命要紧。”
“恶魔?”
“你看到就明白了,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从这几天入手的情报来看,相比于商人匠人这样公会和店铺,冒险者公会对于受雇者的要求确实是低了不少,前两者不仅需要累计一定的相关经验,也不愿意承担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风险,毕竟对于商人来说,自己的口碑是最重要的。而冒险者公会则相反,这里承接的一般都是些缺乏安全保障的工作,这一类的工作几乎只有在公会注册的冒险者愿意承接,加上公会里的成员可能随时都在变更,与之相对的出身和来历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门槛的高风险事业单位。
公会所在的建筑物即使不用向别人询问也能轻松地找到,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整座城中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物了,高耸的穹窿顶即使隔了很远的距离也依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公会的占地面积,街上看到的大部分民宅和商店都紧紧地挨在一起,而且很少有单层的建筑物。因为为了防范外敌和魔物的入侵,整个城市的外沿砌起了超过十五公尺的围墙,一开始就圈定了面积想要继续横向发展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分配给每户人家的土地自然到了可以称之为贫乏的地步。
而眼前的建筑物不仅独门独户自成一体,还拥有如此之大的面积,其重要性和在整座城市里发挥的职能可见一斑。
虽然仍然很在意“恶魔”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已经毫无退路了,浑身上下还可能有机会卖得出去的只剩下内裤了。
我在公会门前停下脚步,门口显眼的红字招聘启事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招聘前台受付,年龄不限,种族不限,性别不限,四肢健全无明显残疾即可。”
“什么情况?这个诡异的告示真的不是低级的诈骗之类的吗?”
会不会是进去就被打晕然后把器官取走之类的骗局?或者说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尽管脑内的小剧场始终没办法停下来,但走投无路的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冒险者公会。
穿过大门,木质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提醒着新的来访者,三三两两的冒险者站在公示板前,有着一头漂亮栗色头发的前台女性安静地在柜台处处理文件,鼻子里能闻到纸张,油墨和金属的气味。
和印象中的公会形象相差无几,倒不如说甚至是有些过分符合我的认知中对于冒险者公会的定义了。
“你好。”
“啊!您好,欢迎光临冒险者公会格罗兰分会,请问是接受任务还是要委托?”
宛如清晨的微风中敲响的玻璃钟一般的声音。
我一时间竟忘记了要说的话,不过随即又立刻想起来,“额——不,我是看到门外的招聘启事...”
似乎是迅速理解了我的意图的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侧着身子从柜台里挤出来,示意我跟她走,“我明白了,请跟我来。”
还在想着不需要填申请表之类的我还是缓过神来准备跟上去。
“又一个不要命的。”
“唉?”
身后传来粗犷的声音,我不禁驻足回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正站在揭示板前,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的身子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被认出来,背后的武器和手臂上凶狠的伤疤无一不给人带来异样的压迫感。
我不禁有些战战兢兢地发问,“对不起,您刚才有说什么吗?”
“小子,我好心提醒你,趁现在跑路还来得及,你这身板待会儿怕不是得横着出来。”
“这是什么...”
还没等我语毕,一边的受付娘出声打断了我的提问,“请往这边走。”
“啊!那个...”
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的她继续引着我往建筑的深处走,我只能收起满肚子的疑问默默地跟着。
她在似乎是**入口处的地方前停下脚步,漂亮地转过身来,栗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啊——”
并没有等我的回答她就往里边去了。
“完全搞不明白。”
一头雾水的我被孤零零地晾在原地,满腹疑问无时不刻在发酵升级。
“让开,让开!”
“啊!对不起!”
即使是背对着也还是边道歉边退到一边,这是以前一起求职的朋友的习惯,不论是不是自己问题,总之先道歉请求原谅就是了,久而久之我好像也染上了这样的习惯。
“哇!”
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鼻青脸肿,如同节肢动物般瘫着,已经很难被称作是“人”的家伙被两个似乎是公会工作人员的男人架着抬出去。
“喂喂喂!受付前台不是文职吗?我可没听说面试还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我如同被丢在甲板上的鮟鱇鱼一样张着嘴目瞪口呆,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理解了“横着出去”这个概念。
虽然一时间产生了想跑的冲动但为时已晚,但回来时机恰到好处的受付娘催促着我进入**。
“额...那个,冒昧请教一下,刚才那个人是...”
“请不用担心,我们会承担所有的治疗费用。”
对话奇妙地没有成立,就如同打招呼的家伙被回答已经吃了是一样的,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面试不论怎么看都很危险。
**的面积意外地宽广,看来一开始惊叹的庞大占地面积多半是因为这片场地的缘故,但最值得瞩目的还是站在场地中央的两个人。
虽然是同时持剑而立的两人,但目光却无可避免地被其中一人吸引去了。尽管看面貌和身高应该是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女,但她就是站在那里就宛如一柄剑把周遭的空气都割裂开了。她那如同撷下的朝霞般燃烧着的红色长发以及精致的白皙面庞衬着高挑的骑士礼服令人不由得心生赞叹。
“等等,红色...该不会...”
而另一位有些胆颤地举着剑的年轻人似乎是应征者。
“开始吧!”
凛然的声音传入耳畔,伴随着宣告开始的话语少女踏出了坚实的一步,随后旋即用如同流星飒沓般的气势一瞬间迫近对手,毫不掩饰地用架在右肩肩头的长剑划出破空的声音向斜下方砍去。而相比与她的对手,反应略显得有些迟缓的挑战者慌忙地举起单手剑试图隔开少女起手的袈裟斩,剑与剑交锋发出清脆的剑鸣与火花。速度与力度兼备的一击使得挑战者脚下一个踉跄,少女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借着挥剑的惯性和剑的重量顺势转身,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挑战者的腹部。
“好快。”
“真不愧是那个《疾风迅雷》的女儿。”
一边不知道是围观的冒险者还是工作人员之间响起了这样的赞叹声。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艾莎,叫人把他抬去治疗,然后让下一个上来。”
“是,小姐。”
名叫艾莎的受付娘熟练地指使一边的公会成员将倒地不起的挑战者像如我刚才所见一样抬出场地。
“你就是下一个应征者吗?”
红发少女将目光对准了我。
“啊,是,我的名字是...”
“没必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你能赢我我会好好听你说的。那边有武器,你选一把趁手就过来。”
“那个,稍微等一下,我有个问题。”
可能没有料到我会提问,少女明显愣了愣,“什么问题?”
“我想说前台受付应该是文职工作吧,为什么面试会是这种械斗?”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吧?”
“是的,怎么了吗?”
“哼,那再说一次也无妨,这所格罗兰分会位于整个帝国的要冲,随时都会有敌人或者魔物的侵扰,即使是文职人员在必要时也要披甲上阵,而且这也是我的父亲一手创立的公会,我绝对不允许有浑水摸鱼的家伙进来。”
双重的理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不过在我看来恐怕更多的还是自己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输给其他人吧。不肯认输这个特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称得上是对付起来最麻烦的类型,不过比起眼前的少女,要我到了异世界也依然找不到工作的话果然还是断然拒绝。
“我大致了解了。”
虽然在平时面对这样武装械斗的场景可能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不知为何现在我的内心波澜不惊。而且如果要问我对刚才那场战斗的感想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很慢。我猜测可能是加护的原因,刚才两人的动作在我眼里完全就是一帧一帧的慢放,因此不知道从哪里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能赢。
虽然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但姑且还是小心为上,首先还是要选择一件适合自己的武器。
场边的架子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令我惊讶的是无论拿起哪件都感觉自己能够熟练地挥舞起来。但考虑到刚才少女的战斗方式,太过笨重的武器还是先pass吧,面对直剑攻击范围占劣势的武器也不予考虑。
经过各种考量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柄普通的单手剑,剑柄处一层一层用沾着些许污渍的皮革紧紧裹着,沉甸甸的手感忠实地透过手掌传过来。
提着剑慢慢走回场地内。
“顺便说一句,要用魔法的话也无妨。”
恐怕是拥有绝对的自信吧,眼前的少女。
“我明白了,来吧。”
身体自然而然地摆出了起手式。
“...”
少女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启动架势,后腿蹬在地上泛起一小片扬尘,笔直地朝这边突进过来。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回她把剑收在了腰际,显而易见,少女的第一招是和刚才方向相反的逆袈裟斩。将对手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我将右脚往后撤一步抵住地面,斜着剑准备架住这道斩击。
如同预料一样的碰撞和冲击从剑柄传到手臂上,只不过...
“好轻?”
难道刚才那家伙也是被这种力道的斩击打败的?
“什么?!”
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如此轻易地接下来的少女脸上闪过了一瞬吃惊的表情,但她立刻就重整架势,凌厉的剑锋从斜刺里递出来,直奔我的左肩肩头。与刚猛的第一击相反,这次选择了更具备精准性的刺击,我不慌不忙地将左脚也撤下一步,用左手横起剑荡开剑角,被卸掉力量的斩击随着我使力的方向不受控制地溃散出去。
形势一瞬间就翻转了,我自然不会放过攻守互易的机会,迈出右脚垫了一步,毫不犹豫地迫近防御态势崩坏的少女。
“咕...”
虽然少女用尽力气想要重新调整体势,然而我的速度在那之上,压低身子以左肩为轴靠着体型优势直接冲进少女的怀里。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手的少女的体势立刻崩坏了,加速的冲击力令得重心不稳的她不由得倒退几步,最终摔倒在地上。
看似只是普通的撞击,实则结合了腰部,跨部的扭转力,同时辅以令我自己也瞠目结舌的推进力所完成的铁山靠,仅仅一招就把眼前的少女撞翻了。
虽然并没有任何去过道场或者学过武技的记忆,但身体总能自主地在最合适的时间点做出最合适的反应,这一切恐怕只能解释为拜加护所赐了。
“怎么可能。”倒在地上的少女露出一脸无法置信的神情,“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啊,那个啊,等我赢了我会好好告诉你的。”
“唔...看来是我被小看了啊。”
并没有打算就此认输的少女再次站起身来,“浸浴千年的狱炎啊,其为昂扬的霸主,以焚烬万物之势,委与...”
似曾相识的语句,好像那个自说自话的神明也用过差不多的东西。那家伙也提过,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世界。
那么,刚才的就是——键言。
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单词在我的脑袋里浮现出来。
空气的温度明显升高了,呼吸进嗓子的空气有一股微微的灼烧感。
“缄默。”
想也没想就把猛地出现在脑袋里的单字吐出来,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术式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停止了。
“什——”
“没时间留给你惊讶了哦,接下来应该轮到我了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地用出来,不过就让我试试吧。”
垂下剑,将不知何时可在脑海里的有些拗口的句子念出来,“自深渊的霸府而始,于天幕之内逞万壑之威,森罗万象,殷殷其雷,其名为——冥府雷鸣。”
伴随着脱口而出的键言,巨大的魔力奔流向各个方向扩散开去,几分钟前还晴朗的天空一瞬间就被魔力编织出的雷云覆盖了,仿佛能够撕碎一切神秘的奔雷在云层间鸣动。
这已经很难称之为术式了,某种程度上甚至已经迈入了神迹的领域。
“试着防下来看看哟!面试官!”
“浸...浸浴千年的狱炎啊...其为...”
惊恐万状的少女连键言也无法流畅地念出来,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与魔力整个交织在一起的雷电以跨越万物的磅礴气势从苍穹中倾泻而下,整个地表都仿佛沐浴在魔力的漩涡中,依稀能听到**的地面在发出悲鸣。
终于,在一串炫目的光华之后,雷暴编织的豪雨停止了,虽然有想着控制力道,但依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原本平整的地面一转眼已经遍地坑洞了。一开始就不是抱着杀死对手的目的去的,所以还是有好好地选择了雷击的落点,不过对于一般来说,这样的经历足够成为心理阴影了,即使因此变得开始害怕雷雨天也完全不奇怪吧。
能使出这样堪比天灾的术式的原因我简单地归咎到了最后的一个加护上——《神明的半身》。前两者是语言的理解能力和不同武器的操作能力,那最后一个恐怕就是魔法的能力了吧。虽然这么归纳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不过最后的这个加护不止是那么简单,轻易地接受了突然被要求战斗的事情,坦然地使出拥有超群破坏力的魔法,还有最后甚至有些沉浸在自己压倒性的力量中,恐怕都是因为这个加护。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神格化,所谓神明,大多都是些这么过分的家伙吧。
“真是危险的能力,果然还是有点做过头了啊。”
我平复心情慢慢向依然伏在地上的少女走过去,“那个...我应该通过面试了吧?”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千羽,姑且正在成为社畜的路上,请多多指教。”
就这样,我找到了在异世界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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